回去

星期天晚上跟 Bastien 食晚飯，在銅鑼灣吃台式麵，一人一杯珍珠奶茶。靠窗的座位可以望到鬧市的人來人往。飯後，他說，要到許留山食甜的。

自從去年回到法國以後，這好像已經是他第三次回港。對，「回去」法國，「回來」香港，兩地也是「回」，他說，每次飛機降落香港機場，都有回到家來的感覺。待久了，又會想念法國。聽起來好像妻子和情婦似的，我笑說。或者真的要離開了，方能在距離與時間之中體驗到感情。人如是，物如是，地方亦如是。尤其是香港這地方，長久待在這裡會有一種水深火熱的窒息感，遠走他方，又逼不得已的念著她擠擁的好。想起一句舊歌詞：也許分手這條路，擠迫的懷抱，不夠讓我高攀進內才摔倒。

他這次回來，一留十天，是為張羅打點在港創業的事宜。一個終於的決定。天下之大，世界之美，風景處處驚鴻，旅人可慷慨動情，但使得人落地生根，稱之為家，又是另一回事。一個人的去留並非旅行，未必事事如願稱心，除了現實環境，還有很多因素得考慮。很多聚散離合，是偶然亦非偶然。說不清的，都一一推到緣份身上好了。

人生之哀哉，莫過於半生緣一句「回不去了」。如果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去，此時不行，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