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曾經很喜歡一個作家喜歡到著迷的地步,每天從他的文字裡構想他是一個怎樣的人,而他喜歡的她又是一個怎樣的女子。那時候就是這樣,年紀還是很輕、對知識還是瘋狂渴求的階段。而總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想讀他讀過的書、看他看過的電影、聽他聽的音樂。我們都不是絕對的自己。我們都是別人,而別人,也許就是你自己。
第一次出席他的講座,坐在老遠盯著他,覺得這樣就很好。活動完結之後總是有讀者上前介紹自己或者抱著書本索取簽名或者邀請合照諸如此類,我看著只覺多此一舉。多麼俗氣的動作,我想,仰慕也得有一種姿態。不久以後,在另一個講座,主題忘了但記得有他和王安憶,地點是在結業前的中環三聯書店。時間尚早我便在書店閑閑的逛著,一轉角,他推玻璃門進來,我倆打個照面,而他不知怎的竟然認得了我:「噯,是你哦。」他跟我聊天但我心神恍惚也許說了很多笨拙的話而不自知。講座完結以後他送我一本還沒有出版的新作,打開空白那一頁有他用黑色墨水筆新寫的字和我的名字。
那天我把書讀完,給他寫了一封電郵,內容忘了畢竟年月久遠,只記得他稱讚我文筆好應該投稿明報。之後我再沒有回他,往後幾年也再沒有看他的文字。就像熄燈一樣驀地停止了。有些距離是不能踰越的,過了界限我則不知該如何自處。所以當你假設有一天我在仰光的街頭遇上昂山素姬,我猜我會一溜煙跑掉然後躲在牆角遠遠看著她的側臉優美脫俗如同一朵清蓮。那樣我就滿足。
那是十九歲那年夏天的事情,夏天過後我如願進了文學院,迷上了其他文學、電影。而以後,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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