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rch 12, 2012

寂寞唯有一途


荒人手記。

第一次知道朱天文的名字,是從劉美兒那裡。她在網誌上,常常分享朱天文的文字,我記在心中,可是對於她的人她的作品一無所知;在香港,也不常看到她的書。

早兩星期,閒逛書店,在架上看見荒人手記,翻第一頁,看了短短一段,便如雷擊倒,知道此書非同小可。某些人的文字,對於某些人來說,入目如入心神,好像自己的思想,竟自他人之手明明白白寫出來了。很久沒讀過一本書,一字一句耐嚼如此,使得我朝朝暮暮,凡有餘暇,便手不釋卷。其情感之深切,行文之優美,是為當世之罕見。一邊讀,一邊想到自身的種種。

看,朱天文對寂寞的描寫。

「然後,面對夜霧光臨寂寞掩至,我便敞開大門讓它進來。

寂寞是不能排遣,打發的。我太明白,遣而遣之,隨即,它又來了,而且這回,它要的更多。寂寞唯有一途,就是與寂寞徹底共處。

它盤據著全部身心,使人無書可閱,無樂可聽,無帶可看,書寫無字。我幾乎聽得見它白蟻般在蛀空我的心房,骨髓,竊取了我的軀殼棲息其中。我白癡般坐地板上,看守一屋永桔住過的痕跡,床舖空空如也。我玩弄自己的性器,何以卻是如此疲賴,無味。勞倫斯說,所有的性都來自腦中,誠然,寂寞蝕空的腦子使得性慾也變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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