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y 31, 2010

海邊的卡夫卡

從台北回來以後,便一直在讀海邊的卡夫卡。

真是很奇特的書。裡面每一個人物都令人匪而所思,沒有一個可以用所謂正常的社會規範來理解,其獨特性,甚至遠遠超越大自然的常規,說是不可思議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讀到天上有魚如雨下,在夜晚造訪的幽靈,能跟貓說話的老伯,感覺像百年孤寂的魔幻。不過百年孤寂的時間及場景是杜撰的,幾乎可說是不存在的,好像是飄散零落在風中的古老傳說一樣,故其不可能的可能是無邊亦無際,只能說是魔幻,不能說是超現實。

而海邊的卡夫卡,場景都訂在明確的現代的日本的城市,有警察有文明有交通有補助金有神社有新聞有圖書館,就是仔細得不得再仔細,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一切,於是超現實起上來,是加倍的超現實。事情的發生,好像有重大的意義,又好像沒甚麼意義,也沒有甚麼原因,總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必尋根究底,但事情的意義可以能會在可見或不可見的後來出現。

大島先生不斷重申 Keats 的理論,萬物皆是隱喻,外在的是內在的隱喻,而內在的同時是外在的隱喻。如果村上春樹想表達甚麼,或者是種對既定規範的顛覆。不過甚麼也沒所謂,結論可有可無,重點在於討論的空間和思考的過程。

讀著海邊的卡夫卡像看著 Rene Magritte 的畫。有點道可道,非常道的感覺,好像,好像如 Keats 所言,一切不過為隱喻,時間不是時間,女人不是女人,森林不是森林,人不是人,貓不是貓,不是神,不是鬼,而死亡不是死亡,有不是有,而無亦非無。連我們本身的存在一樣。人的存在不在其軀殼的健全,而在其意識的流動。而紅之所以為紅,恐懼之所以為恐懼,愛之所以為愛,是出於意識的 recognition。很多事情都在意識之中發生,最美好的與最邪惡的,不過一念之差,這,Oscar Wilde 也提及過,在 De Profundis 裡邊。



當中田先生預言天上會下魚,而他撐著傘經過,我想起是 Magritte 的 Golco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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