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時半換了衣服便一頭栽進了被窩.
立即睡著了. 立即造了夢. 我肯定從入睡那刻夢便分秒必爭的開始. 不過睡了兩個小時左右, 夢卻漫長. 是不是另一個人生已經在時間的另一頭開始, 而我身處這個世界, 要透過睡眠造夢才得以窺視另一個空間的我, 活得怎樣. 也許並沒甚麼現實不現實. 活在哪裡, 哪裡便是現實.
我搬家了. 搬到一幢新簌簌的高聳的新式大廈的四十三樓. 四周還是一片風塵撲撲的荒蕪, 可是這所屋苑卻潔淨雪白得一塵不染. 四十三樓, 像住在天空之中. 奇怪的是那單位開放得稀奇, 除了房間以外, 屋子裡所有的地方都在室外, 儼如一個空中花園. 高處不勝寒, 一踏出房間門口就得添衣. 屋子裡一切都是白皚皚的, 一層一層的, 好似希臘小島上的平房一般. 欄杆外便是白雲滿天, 可是下邊又好像甚麼都看不見. 我沒有太靠近, 一靠近便心寒抖震.
這個地方, 風特別強烈, 而且沒有停下來的一刻. 人在半空, 亭台樓閣彷彿都是海市蜃樓.
有一天我在家裡散步. 不過來回踱步, 想著事情. 一把傘子撐開, 彎彎的手柄牽著長長的一條繩子, 而繩子繫在欄上. 它紙鳶似的在風中飄搖, 又吹不走, 只好堅定的懸浮在天空. 忽然刮起一陣強烈的颶風. 傘子搖擺得更厲害. 我整個人被烈風吹起, 在隨風而逝之前我雙手緊抓住了傘子的彎彎的手柄. 他們在地上觀看. 沒辦法, 長長的繩子還是斷了. 我還是被風吹走了. 可是記憶之中我好像安全著陸了, 拿著傘子.
那個世界還有其他情節, 人物, 地方. 我都來不及一一去認識遊覽. 曾經有一段時間, 每次造夢都回到同一個地方去. 不知那個地方現在怎樣了.
惺忪之際樓上又傳來鋼琴聲, 同一不知名的首歌.
為甚麼呢, 在此急境殘年之時, 每晚都造著夢. 是不是有某種預警, 或者只是巧合. 不過想得太多. 醒時, 無端加倍失落.
Wednesday, December 30,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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