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October 31, 2009

石頭記之東坪洲

一.





十月二十五日. 乘風破浪, 往東坪洲去.

東坪洲四面環海, 地勢扁平, 遠眺看似一塊洗衫板, 漂浮在水中央.

這個小島我神往了多年, 走遍天涯海角, 反而近在眼前伸手可及的, 蹉跎到今天方才切切實實到此一遊. 有點返璞歸真的況味.

公眾假日才行駛的船九時在馬料水碼頭開出.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我們一行五人到八時五十五分才到達, 排列在隊伍的最最末端. 我的背包裡有照相機, 還有動物餅.

到國外旅行那種新鮮感, 陌生, 刺激而動盪不安, 像一段不可告人的戀情, 一下子, 四面八方, 連空氣都吊詭. 在香港遊山玩水, 乘船也好坐車也好, 無論去到哪山哪水, 東南西北仍是家, 熟悉而親切, 像時光倒流到十多年前的學校大旅行. 說出來有點笨, 每次旅行前夕我都未出發先興奮, 一整夜睡不著.


二.





烈日當空, 白雲躲懶. 經過個多小時船程的顛簸, 走了不久便肚子餓.

一個餐蛋麵. 兩個. 我也要. 四個. 那我也吃. 最後我們點了五個餐蛋麵. 吃下去有海洋和樹葉的味道.

我們在大排檔的藍白帆布下坐了好久好久. 鄰座的年輕男顧客赤著膊在乘涼, 他的皮膚紅紅的, 像染了一個早上的陽光.


三.





近碼頭的岸邊散布著寥落的石屋, 卻十室九空, 只有一兩家新髹了牆壁, 像剛漂白的舊襯衣, 掛在衣架上, 讓習習的海風吹乾.

荒廢了的房子連門窗都給拆掉, 可以走進去, 看鐵鏽在塵土中開出花來. 零落一地的破冰箱, 碎瓦片, 斷腳木椅, 啤酒玻璃瓶, 布屑條子. 一片徹底的頹垣敗瓦之中, 樹木卻青青, 蔓藤扶著石壁, 像小孩於荒野亂跑.



石屋下是一片連綿的碎石灘, 與起伏的山巒隔岸相對望. 不知道是誰先撿了第一塊石子, 橫向的投出去. 小石子在平靜的水面跳了一下, 兩下, 三下, 才沉寂於一汪透明的淺藍底下. 我記得, 余光中寫過一首關於漂水花的詩.

<投石問童年>

水光茫茫如時光
一迴身早已脫手飛去
去吧,去追蹤渺渺的童年
那頓悟的頑石
一路點頭而去
平靜的水面忽然綻開
一連串的驚靨

剎那間那石子
向小溪問了什麼
而小溪淺淺的酒窩
給了它怎樣的回答
一時,我目迷於浪花
又不自禁地驚叫
沒有來得及捕捉


四.













初秋午後的陽光烙在身上仍然炙熱. 我們先去斬頸洲, 沿著海岸線慢行, 路上遇上牽牛花, 迎著微涼的秋風, 像一群淺紫色的蝴蝶在飛, 形影不離.

水不在深, 有龍則靈. 或許磐古初開之時女媧煉石補青天丟了一塊落在香港, 不成寶玉, 卻是怪石嶙峋. 陸地上的沙土沉澱海底, 一層一層壓成岩石, 是為沉積岩. 因為地殼運動, 不見天日的沉積岩終外露於水面. 飛來峰從天而降, 東坪洲卻是由深海而生.

斬頸洲上, 清風徐來, 水波不興, 沒錯我只想起蘇東坡. 岩石一頁一頁從平地而起, 海浪匆匆已成逝水, 人們佇立斜向的石上, 猶似御風而行. 顧名思義, 因為風化, 斬頸洲分離於主島, 屹自生存. 斷頸處, 風勢特別清勁, 遊人紛紛於山下的陰影休憩, 納涼, 午睡. 若無煩事在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岩石在人間餐風飲露, 經千萬年的侵蝕與風化, 自生自滅, 終成不同的地形. 小時間唸地理, 才知道, 天長地久有時盡, 原來海會枯石會爛, 天會老, 地真的會荒.

Sunday, October 25, 2009

Thursday, October 22, 2009

十二月七日.

我認識三位十二月七日出生的人.
我喜歡十二月七日出生的人.



第一位是江先生.

相識於微時. 想當年在 HKIMUN 我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ㄚ頭, 而今我們已經投身社會. 用五個成語來總結我眼中的江先生: 成熟穩重, 風趣幽默, 能言擅辯, 溫柔敦厚, 謙謙君子. 不是誇張, 我由心欣賞佩服他到五體投地. 我喜歡與他為伍. 他不過比我年長十二天, 但彷彿我半個哥哥. 而從小到大, 我都盼望自己有一位哥哥, 對我總是相信支持以及鼓勵.

這些年來, 我們聚少離多. 不知從哪時起我們各自向世界出發, 一開始往外跑便欲罷不能. 那年冬天我一個人到倫敦, 那天深夜在機場我拖著行李, 他緊張兮兮來電叮囑我一個人在外要萬事小心. 然後, 巴黎, 布拉格, 那不勒斯... 萬水千山, 我都不忘給他寫明信片. 而他寄的或許比我還多. 我記得悉尼, 紐約, 墨西哥城, 蒙特利爾, 布魯塞爾, 幾乎可以用來拼一幅明信片世界地圖.



第二位是關小姐.

說來他跟江先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如果他們相識也不錯.

關小姐是我一見如故的朋友, 也算得上我半個姊姊. 關小姐溫文爾雅, 我沒有聽過她說一句髒話.

她是我在何東迎新營的組媽, 迎新營過後一同住在十二樓. 當時她是樓代表. 也是壁球隊隊長, 而我理所當然的進了壁球隊, 一年後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她的下莊, 當起壁球隊隊長來. 一年後她便畢業了 (說來她跟江先生一樣也是尖子. 巧合.). 然後, 我搬進了她的房間, 看西半山的日落.

三重層層疊疊的官方關係, 私底下我們卻常常一起瘋, 一邊洗澡一邊高聲唱天主教女校的聖詩, 唱陳年的兒歌. 那年她生日, 我親手給她造了一張浮誇的生日卡.



第三位是龍先生.

龍先生現年十二歲, 是 1A 班的學生.

他坐在課室的最後, 卻是我第一天上學, 第一次進入課室, 第一眼看見的學生. 第一眼, 我看見他的眼睛. 是有點驚鴻一瞥的錯愕. 他現在還是有點胖胖的, 可是已經長得像個小大人, 你一眼就可以洞悉他不出三五七年便會出落得玉樹臨風.

世上芸芸眾生, 陳李張黃, 人山人海之中總有些人你一第眼就看見, 彷彿盤古初開, 天地洪荒由此而生. 不知偶然還是必然.

他天生慧根, 可是做甚麼都無所謂, 彷彿天蹋下來都可以一笑置之. 說得動聽是不羈, 難聽是懶惰. 他一整天嬉皮笑臉, 你罵他他亦不苟, 反而把你逗得笑逐顏開了; 常常裝神弄鬼, 只為求你遠處回望, 搏紅顏一笑.

今天我才知道他在十二月七日出生, 足足比我晚生了十年.

"你十二月七日出生?" 我乍驚乍喜.

"對呀, 你也是?" 他笑意盈盈的.

我說不, 他不明所以, 我心裡卻暗自歡喜.

Sunday, October 18, 2009

500 Days of Summer

一個人看戲時候



Saturday, October 17, 2009

一個人看戲時候.

Friday, October 16, 2009

今天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想把學生據為己有成自己的兒女. 看著這個女生那個男生, 我想, 如果自己的孩子也一樣那多好.

三人行.

回家路上, 跟曉峰, 衍伃和冠達同行. 街燈下, 一行高高矮矮的影子.

回家去嗎?

不, 去吃東西.

吃什麼?

去商場吃麥當奴.

哦.

老師你住哪兒?

衍伃問. 衍伃是 1A 男班長, 個子小小, 排隊位列最前,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青靚白淨, 精乖伶俐, 一副寧采臣的書生模樣. 我常常幻想他穿著素淨的古裝布鞋, 背著竹書包, 拿著線裝書搖頭擺腦的唸英文.

我住鄰近的, 你可以打探一下.

我微笑回應.

衍伃和曉峰相視狡黠一笑.

曉峰是 1A 英文科科長, 自己倒是常常欠交英文科家課, 在走廊上一看見我就逃跑. 他笑時一定咧嘴而不微笑, 笑起來雙頰有小酒渦, 有點傻氣的陽光燦爛. 他長得比較高, 有一點點娃娃胖, 常常背著一個小小的橙色背包, 我一看見就會心微笑.

冠達文靜內向, 架著眼鏡, 上課時總是一聲不響專心聽書, 沒有一句多餘的說話. 直到批改班上的功課和小測, 才發現這只安靜的寄居蟹裡面, 原來藏著珍珠.

老師, 我們上行人天橋, 再見.

他們說罷便一溜煙跑掉. 我繼續向前走.

走不了多遠, 我聽見身後像恐龍一樣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瞥, 卻見他們三人連跑帶跳奔走在我身後, 嘰嘰喳喳的笑, 我睨了他們一眼便繼續步行.

我在馬路口前停下來, 一轉身, 只見三人四散的逃竄, 一個藏身公車站的廣告牌後邊, 其餘兩人躲在小公園的路牌後. 我施施然走上前, 叉著腰. "你已經被拘捕." 我對曉峰和衍伃說.

三人見事敗, 行蹤披露, 便乾脆光明正大的從牌後走出來, "被老師發現了!" 便嘻嘻哈哈的傻笑.

我們一起過馬路, 經過公車站, 我作狀說, "呀我在這兒等車回家."

"老師我們陪你." 三人說, 明知我不過說說而且.

我沒好氣, 睨了他們一眼, 他們又滿意地笑笑.

"你們不是要吃老麥嗎, 現在要跟我回家吃飯了?"

"嘻嘻老師我們送你回家."

"三塊貼身膏藥." 我故作生氣.

"好了, 我走這一邊, 再見." 我愈走愈遠, 一邊走一邊回頭監察確保他們沒有跟上來. 三人仍然佇立在遠處偷看, 躡手躡腳的蠢蠢欲動.

Thursday, October 15, 2009

Wednesday, October 14, 2009

我知道你很難過



我知道你很難過 感情的付出 不是真心就會有結果

Tuesday, October 13, 2009

今天早退.

說是早退也的確很早, 九時不到便支持不住, 東倒西歪的回家去. 早上起來沒有異樣, 吃過藥, 一回到學校, 頓覺天旋地轉, 五內翻騰, 明明沒有吃什麼, 肚子裡倒像有整個世界的孽障要馬上吐出來.

醫生不知道開了甚麼勞什子的藥, 吃了連續兩晚無法入睡, 新的藥吃了一直心悸得不行, 無論如何只想嘔吐. 又生氣又辛苦, 要了我的小命. 半死不活了一個早上, 到醫院去. 甫下車便嘔吐, 不顧一切的嘔吐. 在陽光下, 簡直有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感覺. 忘了是如何支撐下去. 當時求生意志一定很頑強, 才不至暈倒街頭.

然後, 又吐了兩遍. 哪兒來的沒完沒了的東西. 不如乾脆把腸胃吐出來更利落. 女醫生說是上呼吸道感染, 還說那些藥會令人胃部不適, 緊張, 受不了的便會睡不好, 嘔吐, 心悸. 我感到被蒙在鼓裡.

好一個病, 折騰了數天, 又領了一堆五顏六色名目甚豐的西藥回去, 包括咳藥水, 止嘔吐, 退熱, 止痛, 胃藥, 喉藥... 老覺得吃光了這堆藥便會入土為安. 這些藥我挑來吃, 我不相信藥到病除, 反而覺得藥吃得愈多身體愈垮台. 是故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去看醫生. 我忽然覺得醫生是壞蛋. 或許是晦氣說話. 我還是有點生氣. 我是非常生氣.

Monday, October 12, 2009

咳藥水



熱是退了, 可是除此之外病情不見起色, 反而每況愈下. 沒了聲音, 今天沒有講書. 啞掉了的老師廢了武功沒甚作為. 班上一位聲如洪雷的學生說, 老師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不說話今堂好單調. 平時老跟我對著唱 (我常常說他內置擴音器), 今天他倒是轉了死性, 連跟鄰座談話也是靜悄悄的.

似乎是紅樓夢妄想症發作, 咳得慌了, 激動之處, 只覺淒淒慘慘戚戚, 想像自己捏著手絹將要吐血身亡. 寢食難安, 再去看醫生, 說是氣管有問題. 醫生問, 給你配藥水沒問題嗎? 我聞藥水色變, 連連說不好不好. 一想起咳藥水的顏色味蕾已覺苦不堪言. 沒錯, 二十多歲成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藥水.

香港人全世界第二長壽, 只要沒有飛來橫禍不死於非命, 包保百年才歸老. 長命但不健康, 何福之有.

No matter what.



No matter what they tell us
No matter what they do
No matter what they teach us
What we believe is true

是為悼念 Stephen Gately.
一睡不醒, 還年輕著呢.
很喜歡這首歌, 原來出自 Andrew Lloyd Webber 之手, 難怪.

Sunday, October 11, 2009

日出香城.

每天清晨, 吃早餐之前先欣賞日出於東山之上.



堃田.



到1B追收功課. 堃田欠交的英文家課還沒有完成, 班主任石老師著他留堂. 五時多, 堃田到教員室找我, 垂頭喪氣, 烏雲蓋頂的樣子.

堃田是那種你會用豆釘來形容的小男孩, 長得比我還要矮一兩個頭. 眼睛半醒不睡, 打盹似的, 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線, 咧著嘴, 格格格格的笑. 堃田是反斗星, 上學第一個星期便跟我在堂上開戰, 被罰後倒歉疚非常, 知錯能改, 從此收了氣焰, 沒有故意生事端.

堃田的潦草寫得一團糟, 石老師要他從此改寫正楷. 堃田回四樓課室. 我遺留了一本簿, 於是也到四樓去. 課室裡人去樓空, 燈都統統熄滅了, 他獨坐陰暗的一隅, 埋頭弄著什麼, 桌子上還擺著書簿.

"怎麼還在? 快收拾書包回家去吧, 嬸嬸要鎖門了."
"要先弄好一些東西..."
"回家才弄吧, 別太晚回家."
"行了, 我要先把它弄好..."
"在弄什麼?" 我爽性走近他的座位.
"塗改帶壞了."
他低著頭在弄桌上那一分為二的塗改帶. 塗改帶的紙條都飛散了出來, 剛捲好了這邊, 另一邊又鬆開了.
"是新的嗎?"
"是."
"要開燈嗎?"
"不用了..." 他一臉吃了黃蓮的樣子, 可憐兮兮的.
"喂, 怎麼了? 給石老師罵得很厲害?"
"不是呀."
"那到底怎麼了?"
忽然之間, 他伏在案頭唏呢嘩啦的放聲哭起來, 手裡緊緊捏著塗改帶.
"嗚... 我不想浪費媽媽的錢... 嗚..."
他繼續哀慟地痛哭, 我見猶憐.
"媽媽剛給我買的塗改帶, 我弄壞了又修理不好...嗚..."
"剛剛我才想到該如何修理, 石老師便叫我下去交功課給你, 之後我便忘了怎樣弄了... 鳴..."
還是頭一遭, 學生在我面前哭起來了.
"來, 老師跟你一起修理."
桌上有另一個塗改帶, 我記得, 是可以換芯的.
"這個也是你的嗎?"
"是我的, 不過媽媽說找不到這款的芯, 所以乾脆買了個新的給我."
半小時過去了, 塗改帶還是弄不好.
"老師先走了, 你不要弄得太晚."
"知道了老師."

回家的時候我到鄰近的文具店買了一個塗改帶芯.
第二天, 我把事情告訴石老師. 她說, 那天堃田留堂做功課時, 忽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唉聲歎氣?" 石老師問.
"唉, 我就知道是弄不好的了." 堃田喃喃的說.

第二天, 小息的時候, 我到1B找堃田.
"塗改帶弄好了沒有?"
"唉, 沒了, 弄不好, 報銷了."
我拿出新的塗改帶芯, 送給他.
"多謝老師."
"拿拿拿, 是有條件的, 以後不要欠我的功課."
"知道老師."
"不然我就立即收回."
"知道老師."

看電影.



The Time Traveller's Wife.



那天一個人去看的戲.

The Selfish Giant. Oscar Wilde.




"You let me play once in your garden, today you shall come with me to my garden, which is Paradise."

Miss Poon 英語教室.

Language Art lesson scene 1

Miss Poon "Think of words that rhyme with each other."
"moon, soon"
"hi, kai"
Miss Poon "..."


Language Art lesson scene 2

Miss Poon "Think of words with 3 syllables."
"remember"
"direction"
"Keroro"
"Tamama"
Miss Poon "..."


Language Art lesson scene 3

班上有一學生叫鍾xx, 有一學生叫 x景輝.
我想叫鍾xx 回答問題, 衝口而出說了 "鍾景輝".
學生都呆掉了, 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自顧自的笑.
幸好他們不知道誰是鍾景輝.


Oral lesson scene 1


Miss Poon "Who is your best friend?"
A "My best friend is Miss Poon."
Miss Poon "..."

Miss Poon "How does she look like?"
A :She is tall*, slim and strong."
Miss Poon "..."

Miss Poon "What do you like about her?"
A "She is perfect."
Miss Poon "..."

生病了.

發燒咳嗽喉嚨發炎, 頭昏腦脹, 臥病在床, 辜負了大好的一個秋日的星期天. 本想去看一場電影, 去拍照, 都泡湯了. 醫生說是急性病毒感染, 不是人類豬流感, 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看西西的侯鳥, 素素生病了, 發高熱: 我常常睡得很熟, 睡得一點知覺也沒有, 我想, 我大概要死了, 死了就是什麼也不覺得的事. 不過, 有時候, 我並沒有睡熟, 我只是睜不開眼睛, 頭很重......上次磅重, 是幾磅呢, 我覺得現在大概有一百磅, 一千磅.

每一次病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自小很少發燒, 不記得發燒會是怎樣. 昨晚整個人像掉進煉丹爐, 被烈焰燒足七七四十九天, 迷迷糊糊之間只覺渾身火燙.

Saturday, October 10, 2009

sick.

Thursday, October 8, 2009

蕉.

晚上七時半, Miss Chan 給我看 1D 班的英文功課. 在教 subject, verb, object, 學生作句.

I like apples.
You eat bananas.

文法正確, 意識不良.
哈哈
港大全球排24 升2級

... speechless.

Wednesday, October 7, 2009

Monday, October 5, 2009

等待愛. 蔡子強

說要訪問蔡子強,同事間引起一陣小哄動,「唔好啦,又講政治。」
  在政治名嘴形象以外,想不到蔡子強也有情深一面;已進展到談婚論嫁階段的女友,一聲不響走了,蔡子強極痛心,要經過長達三年半的療傷期,才能再爬起身。但是愛過、痛過,他的人生已大不同,自言懂得看女孩子眉頭眼額,對女仔也敏感多了。
  愛情路上,他跌跌碰碰好幾次,少年時怕女生,大學時代識女仔太過煞有介事,長大了煲過無數「無米粥」,加上失戀重創,寂寞中年等待愛情再來臨,蔡子強自喻是漫畫家朱德庸筆下的一條狗,「狗仔在街上散步,沿途看見的人類,不是嗌交就是爭家產,但牠依然樂觀,認為往前走總會遇上好風景的。」
  
  女友不辭而別,蔡子強整個世界幾乎塌下來,因為當時他的人生色彩,是女友為他蘸上的。
  「我是那種只顧工作,做到累了在辦公室過夜的男人,只會煮公仔麵加兩條腸來吃,但九九年認識她之後,她教我欣賞北歐樂隊組合Secret Garden,她又會煎龍柳、香辣蝦,我放工回家就有得吃。」

 蔡子強口中的這個她,氣質有幾分似藝人李若彤,她成為蔡子強的人生動力,「以前沒時間去旅行,連睇戲都少,和她一起後,朋友說我改變好大,成個住家男人款。」
  女友○○年到英國唸書,分隔兩地,感情自然多變數,蔡子強為了維繫感情,逼自己清晨七時起打電話,一星期做足七日,放長假立即飛過去陪女友,本來覺得送花浪費的他,情人節破天荒從網上訂了一紮橙色玫瑰,「識做」地送上驚喜。
  

  高山求婚記
  一年過去了,女友沒變心,蔡子強的心定下來,「所以,我真的沒想過大家會分手,我是想結婚的。」事實上,他真的求過婚,就在女友畢業那年,大家一起去旅行,當攀上瑞士的少女峰時,蔡子強從袋中拿出戒指,正想開口,偏偏高山症發作,他躺在女友大腿上,嘔到七彩,只能把戒指遞上去,場面非常「黑色幽默」,女友忙照顧他,沒有回應,蔡子強又傻得當正「打風都打唔甩」。
  感情維持了四年,就在○三年「七一」前夕,女友無聲無息走了。
  「好似拍戲咁,放工回家發覺她所有衣服、鞋襪、書籍、CD都不見了,但那隻戒指就留了下來。我打電話問她搞乜鬼,她cut了我線,之後連電話號碼都改了。」
  蔡子強最初好嬲,嬲到寫了封充滿怒氣的電郵,但最後扣起沒有send出,「她點解不給我一個機會?點解唔好好傾?」蔡子強最難過的,是女友在他人生最低潮時放棄了這段感情,「她離開我的同一個星期,城大傳出會解散副學士,我教的部門可能執笠,我或者會失業,她怎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我一個?」蔡子強同時要面對的,是九八年買下的物業變成負資產的壓力。
  「壓力大到透唔到氣,想搵個黑洞埋葬自己算了。」
  怒氣過後,是更深的不忿,蔡子強不斷問自己,問朋友,到底做錯了甚麼?「一直以為愛情好簡單,只要你關心我,我關心你,又沒有第三者就得啦,原來都係唔得。有時我反而希望是第三者令她變心,可以明正言順憎佢。」每次說到傷心處,總忍不住淚流滿面。
  

  多謝口罩
  「試過好多次搭地鐵時,女友影子無端端走出來,堂堂大男人就在車廂內流眼淚,幸好那時是沙士時期,我戴口罩遮,無人睇到我出醜,所以我要多謝口罩。」
  蔡子強思前想後,都想不出分手死因,直至朋友向他訴苦說,每晚洗澡都很久,原來浴室是他唯一可以逃避太太的空間,「我才猛然驚覺,女友臨出走前,同樣沖涼沖好耐,我還問她做乜沖成半個鐘?原來她早想逃避,有時她又說笑般的說要『飛』我,如果我敏感些,無理由唔知佢唔開心。」
  蔡子強仔細回憶,女友心死,或跟自己的「大佬」性格有關,「女友從英國回來後,工作上跟老細鬧得很不愉快,嚷要辭工,我說辭乜鬼工,你讀書把錢用得七七八八了,況且打工一定唔開心……」
  「我嘗試說服她現實點,以為自己是她的mentor,現在回想,我可能錯,沒有察覺她極度不開心,她未必想要理性分析,而是要我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一齊去鬧佢老細,可能她認為我不體諒佢。」
  蔡子強在家中是大仔,中學參加辯論隊,大學又是學生會主席,一直扮演「大佬」角色,習慣了「很男人」、「很理性」的處理問題,忘記了感情不能以辯論去定輸贏。後來,女友不理他反對,自己辭工了,沉默的空氣,亦逐漸在兩人之間漾開,「沒怎樣吵過架,她總是鼓埋泡腮,本來計劃和她旅行散心,但因為沙士,航班取消了,幾日後,她就走了……」
  

  衰遲鈍
  他的財政狀況也實在差,無法說出「我養你啦」此等豪言壯語,減輕女友的鬱結。
  「現在我可以好瀟灑的說:『你咪辭工囉,我照顧你!』但當時層樓負資產,城大份工又危危乎。」
  經歷三年半的時間沉澱,蔡子強慢慢了解,自己衰遲鈍,不夠敏感,不夠體諒。
  「問題是日積月累的,佢同我講生活不開心,我就只同佢分析,講大道理,有時對女人,聆聽更重要,不必講咁多道理。」
  蔡子強很遲才學懂與女生相處。中學唸男校,有點怕女生,上學時在電車站見到鄰校校花,蔡子強只是遠遠地望,和她一起上車下車,望了兩年,望到人家轉校,消失了,失落了一陣子;中五暑假和同學柴娃娃學日文,又見到靚女,「她有次和我們一起乘電車,更站在我前面,我個心十五十六,好唔好同佢傾偈?結果都係無勇氣,事後我好,唔通個女仔會主動開口咩?梗係我做主動啦!」
  中七高考,等入試場時,有女仔主動和蔡子強傾偈,問他「考試呀?」、「讀邊間學校?」等無內容只為打開話匣子的問題,「我又唔知點解蠢到唔問人電話,傾完就走。」
  更多無厘頭瘀事,大學時期繼續上演,約心儀對象去看戲,人家第一次不應約,就當成拒絕,他就連朋友也不做,有女仔叫他去食飯,他又想:「我又唔係追佢,都係唔好了。」
  「現在至識諗,當時識女仔太過煞有介事,其實應該識多些朋友,我想得太複雜了。」
  大學畢業後,他有過些像霧又像花的感情,一個約會了幾個月,對方竟說:「我未ready。」有些約會又總有一大班人在旁邊。跟女性發展親密關係,對蔡子強來說,複雜過討論普選議題。
  

  對不起 想攬你
  直至遇上前女友,人生才出現色彩,亦正因如此,蔡子強需要三年半時間,才逐漸忘懷失戀之痛,「她每年生日,我都send電郵約她吃飯,她總說不,我會很不開心,直至去年她再拒絕我,我卻再無沮喪,我就知道我好番了。」再入情場,蔡子強說,他不會像從前般粗心大意,「我喜歡朱德庸筆下的一隻狗,雖然見盡人間悲劇,但依然樂觀向前走,相信前面會有好風景,我等待愛情亦一樣。」
  「你問我有乜心願,我想再見她一次,跟她講句『對唔住』,然後攬住她,痛痛快快喊一場,從前的我不夠好,現在我懂了。」
  

  給女友的電郵
  分手三年半,蔡子強不時給女友寄電郵,她都只回覆幾個字,後來更完全無回音,這是他向女友發的最後一封。
  「分開已經四年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很想做的一些事:
  一邊讓你躺在我腿上靜靜看書,一邊撫摸你的頭髮,
  在洗澡時幫你搓背,
  把我的牙刷和你的,偷偷對換一次,
  去看你的父母,次數盡量比看我的父母多,
  每天醒來時,看看你熟睡的樣子,然後輕輕吻你一下,
  在街上走的時候,不讓你離開自己半米,
  晚上故意叫醒你,聽你倦懶的聲音,
  每次過馬路的時候,都要抓住你的手,
  下雨的時候,出現在你面前,
  認真聽你每句話,
  分開後,希望你能找一個比我對你更好的男人,
  每天都感激上蒼,曾經讓我們相遇、相知、相愛……」

  
  男女大不同
  蔡子強和女友常常周遊列國,男的喜歡拿地圖搏命行,偏偏女友想睡到日上三竿,「佢話平日做好辛苦,旅行不想太早起,但我十點已催佢,喂,起身去玩啦。」為了幾點出門口,二人都會嘈一餐。
  去景點怎樣走,兩人意見亦不同,「佢總問我有無行錯,有時會窒佢,說『地球是圓的,理論上行哪方向,最後都會到達目的地』,氣得她鬧我,話咁叻你行飽佢。」
  現在一個人旅行,蔡子強常想起這些往事,「家無人同我拗,行幾遠都得,可惜風景再美,都只是一個人。」
今天可以說是熬過去的. 累得要死, 一到家便呼呼大睡. 醒來, 聽張國榮的聲音, 莫名的安慰.


英國文學伴咖啡

Sunday, October 4, 2009

星期天, 散步到英國去.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九龍塘聚居了許多英國人, 街道遂以英國的郡或是地方命名, 望梅止渴也好, 算是慰解斷腸人在天涯的思鄉之情. 殖民於此地, 故鄉在彼岸.

有一些地方我也去過, 比如劍橋, 牛津, 打比. 天氣轉涼了, 街上靜靜的, 石牆矮矮的, 而臨風的喬木仍然是青青的, 雞蛋花還在樹上芬芳. 如果天陰一點, 下一場微雨, 我幾乎以為自己走路走到英國去了. 繞過半月形的小巷, 經過他住的地方, 而他正思鄉. 又一場日落. 夕陽像黃花一樣從樹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