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上第一課結他班, 吳小姐私人教授. 除了唱歌以外, 從小已認定自己沒甚麼音樂天份, 所以既緊張又雀躍. 先為結他調好音, 然後, 咳咳, 正式開始了, 我危襟正坐, 目不轉睛看吳小姐示範一下. 她不假思索地左手按弦右手撥線, 不過數個不規則的音調, 好厲害, 我這樣想, 我卻連結他都不知道怎樣拿.
我想學的是 moonriver 那首曲子, 柯德莉夏萍在 breakfast at tiffany's 裡面俟著窗台自彈自唱那首老掉牙的曲子. 三年前我在電話裡對 S 說, 給我唱一首歌吧, S 說好, 你想聽甚麼. 我說就唱 moonriver 吧, 你會唱嗎. S 說會, 就這樣隔著空氣隔著一個港灣唱給我聽. 我當時故意步出嘈雜的地鐵車廂, 一個人坐在鑽石山無人的月台上, 讓耳朵清靜下來專心的聽. 詩意的名字, 溫柔而恬靜的曲子, 像在藤製的搖籃之上懸著的星星, 而我在籃子裡安穩地睡著, 有夢也好, 無夢也好. 自此以後每每聽這曲子便不期然想起 S. 就像挪威的森林裡渡邊每吃小黃瓜便會想起綠的父親一樣. 每一個無關痛癢的聯想背後都有一個長長的或是小小的故事. 畢竟已經過了整整三年, 但好像日子愈久印象便愈深. 每聽到 moonriver 便順其自然的想起 S, 而當我想念 S 的時候便只好無可奈何地一個人聽柯德莉夏萍唱 moonriver, 因為從此以後 S 再沒有給我唱了. 想起來的確有點哀傷, 跟美滿的歌詞與柔情的曲調之間竟有點矛盾的落差了.
一邊看著譜子的時候我一邊想著這些往事如煙. 吳小姐教我第一個 chord. moonriver 對我你個初學者來說好像有點難度嘛, 她苦惱的說. 不如學第二首吧. 真的受傷了. 是比較容易的呵. 好吧好吧, 反正也是我喜歡的曲子, 不過轉成伊人獨憔悴的氣氛了. moonriver 就留待我學有所成以後才算吧, 我會堅持下去的, 我這樣說. 我希望有一天, 說一年也不定, 十年也不定, 有一天可以一邊彈一邊唱給 S 聽.
在那不勒斯的旅館住的一星期裡, 晚餐後 Giovanni 便會喜孜孜並且意氣風發的彈結他教我們南意的 folk songs. 每次他教的都幾乎一樣, 琅琅上口的歌謠, 但每次他都好像是頭一遭當音樂老師似的興高采烈, 完全沒有生厭或或馬虎的態度. 然後他會把結他遞讓給其他人表演, 神奇的是彷彿在席上隨便挑一個人都是深藏不露的結他手. 其中一個晚上我們伴著結他唱了好多好多歌: yesterday, hey jude,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what a wonderful world, imagine...... 我非常的快樂. Giovanni 變魔術似地拿了一個又一個結他出來給自己以及別人伴奏. 我房子裡有五十六種樂器呢, 他說, 有一次旅館裡來了一組樂團的人, 湊巧又有一個女高音在, 結果那天的晚飯演變成一場精彩的音樂會, 真是非常的棒, 他言之鑿鑿的憶述. 往往到了凌晨十二時, 青年人還在廳堂裡聚著彈結他唱歌喝酒聊天, Giovanni 便慈祥的皺著眉頭食指貼著唇說, shhh! 別太吵, 別太用力踏腳, 會打擾鄰居的.
我轉身對珍妮說, 怎麼在這兒每個人都會結他呢, 實在不可思議. 旅行的時候邊彈結他邊唱歌感覺實在太捧了, 回到香港我非要學結他不可.
我背著結他回家去. 深夜一個人在房間裡練習. 轉 chord 很難, 手指非常的不靈巧, 而且還是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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