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年的四月二十二日.
那天第一次去看她. 炎熱, 太陽白花花, 沿山邊一路走. 室中一片靜止的焗促, 抬頭, 她的蓮位在上, 只那麼小小的一塊牌子, 薄弱的立著. 我們仨亦立著, 焚香. 至盡處灰屑驀地掉落, 從此香爐裡邊又多一撮塵埃, 不足惜.
不知誰說, 兩年不似兩年. 是的, 因為憂患, 因為生死, 使得本可以一掠而逝的兩年拖延得好像半生一樣漫長.
那地方養著很多貓兒狗兒, 溫和乖順, 不吠叫也不騷擾, 許是看慣了陌生人, 來了又去, 去了又來. 死去活來, 也不過如此. 有些貓狗瞎了一只眼, 卻不覺可憐悲慘, 還是悠然自得的看它的浮生, 過它的活. 或者活的眼睛看塵世, 另一只瞎眼看另一個, 我們平常看不到的世界, 陳慧燕如是說. 我們推開閘門離開, 小狗於是一溜煙的偷走出去, 可是看管的人和氣喚它一聲, 它卻又乖乖的擺著尾巴回家去了.
今天天氣風和日麗, 我心平靜恬適. 用這種心情記著就好了, 對於舊事, 也不一定要遺忘或者沉溺. 生者, 便是要好好的活著.
「要不, 我去了, 我便化做螢火蟲, 以我的一生為你點燈.」
鄭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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