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anuary 11, 2009

二三事.



之一.

郊外, 鐵圍欄邊, 老婆婆一身擁腫的棉衣圍巾毛冷帽子, 寒流之中, 不過在守望在圍欄上掛著的三尾吊兒郎當的魚乾, 汗衫一樣, 晾曬在衣架子上. 天冷, 卻特別的晴. 沒有椅背的摺凳子硬生生的, 老婆婆危襟正坐著, 腰板兒, 挺得特別直. 遠遠的望過去, 串吊著魚兒的繩子消失了. 正午的冬陽下, 三尾魚飛在半空, 葉影成群翻起浪, 麻雀卻在蔭下打起盹來了.

之二.

刷刷刷刷刷, 卡吐.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下巴滿滿的一抹牙膏泡沫, 驟然一看, 儼如滿腮白鬍子. 老師從小教導, 每天刷牙洗臉這些日常生活瑣事算是流水帳, 切不可寫在日記或是作文裡.

之三.

故事不是我們的, 是世界的, 也可以是一株花一條草一陣風的. 它不屬於任何作者. 而作者不是作者, 他只是一個把故事寫出來的人. 我們總以為事情圍繞自己發生, 其實故事在外邊, 在泥巴裡在半空中在水底下. 我們的故事說完了, 一切已到了盡頭, 從甲角色到乙情節到丙背景到丁高潮, 連戲院的座椅都能洞悉結局. 爆米花說, 這樣的劇本我也能寫. 司華力腸說, 她下一句一定是說 「我是不是很傻?」 芥末說, 問得出與答得出的原因, 令人費解.

之四.

中環德己立街有兩家書店, 一家是葉壹堂, 要乘電梯往樓上, 一家是三聯, 要步樓梯轉到地下去. 兩店一上一下, 相對著, 不過一馬路之隔, 沿斜路上去, 便是燈紅酒綠的蘭桂芳, 使得書香也摻雜了酒香. 不過, 這也是曾幾何時的事兒了. 開學的時候, 跑到這家葉壹堂找 virginia woolf 的 a room of one’s own, 書找不著, 才知道連書店都不見了. 前天去三聯找 milan kundera 的 farewell waltz, 又撲了個滿堂空, 原先的位置早已成了時裝店. 書香沒了, 衣香取之代之. 這難道就是達爾文所說的進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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