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anuary 12, 2009

也是書事.



Milan Kundera. Farewell Waltz.

如果到捷克之前曾多讀點 Milan Kundera的小說, 所踏的每一塊石頭看的每一磚小屋或許就一點不一樣.

他的小說, 不簡單也不複雜, 像世上所有的事, 包括善, 惡, 生, 死, 性, 愛, 不愛, 背叛, 嫉妒, 身體, 其實都可以一笑置之. 他小說的訊息跟比較文學的哲學很相像, 說的都是, 世事相對無絕對, 而變幻原是永恆. 我一面掀書一面微笑. 他在四月一日愚人節出生, 如果他的黑色是後天的身不由己, 那麼他的幽默便是先天注定的.

快八十歲了, 我老是憂心忡忡, 這樣的老作家, 像余光中, 像鄭愁予, 像楊絳, 像Kundera, 也許他們快死了, 怎麼辦呢. 除了讀他們的書, 我並沒其他可以做的, 而讀他們的書並不能使他們長壽, 即便長壽, 亦不能永生. 如果我從來不認識, 生生死死都是別人的事, 事不關己, 比如張愛玲, 冰心, 錢鍾書, 都在我的童年隱歿離去, 真正的永垂不朽了. 經歷不如沒有經歷, 我一點沾不上邊, 縱無知, 倒落得無憂無愁.

在香港, 真的很難買到他的書. 從外國訂, 又很昂貴. 我只能從大學圖書館裡陰暗的一隅借來, 然後依依不捨地如期歸還這一本本雖殘舊不堪卻想據為己有的書. 這使我十分沮喪. 人們的注意力都一面倒集中在 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上, 其實其他的小說, 也值得一讀.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我只好心存感激, 於作者已死的年代, 趁作者還在生, 繼續低頭看書. 我感激用心寫作的人, 因為讀到好的書, 令我更加用心寫作. 有人看也好, 沒人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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