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 天氣持續的陰晦. 心疲身憊, 這樣的心情, 每每去翻床頭那本厚厚的紅樓夢, 而每次都只重覆讀那某幾章. 第一回長長的, 說絳珠仙草受了石頭的雨露之恩, 立心若他來生做人, 也隨他落紅塵; 無以為報, 只可償還他一世的眼淚. 第二十三回, 正是三月春正濃, 流水落花. 這一回寫得好, 因為知道好景不常, 這一回裡說到寶玉與黛玉單獨的小小的相處, 讀來更是不勝唏噓.

重新讀一遍你的留言, 聽著那首歌, 同時捧著紙杯呷著外賣的熱奶茶. 三月杪, 雲青青兮欲雨, 我心惴惴不安, 七上八下, 幾乎想要把它掏出來暫擱在一旁. 我的勇氣往哪裡去了, 像個逃兵, 不安份, 又怯懦, 情願一輩子窩囊廢在山洞裡, 生一個火, 吃著樹葉, 得過且過等待世界平靜一點然後才出來.

風鈴


我的心是七層塔簷上懸掛的風鈴
叮嚀叮嚀嚀
此起彼落
敲叩著一個人的名字
你的塔上也感到微震嗎
這是寂靜的脈搏
日夜不停
你聽見了嗎
叮嚀叮嚀嚀
這惱人的音調禁不勝禁
除非叫所有的風都改道
鈴都摘掉
塔都推倒
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風鈴
叮嚀叮嚀嚀
此起彼落
敲叩著一個人的名字


也是余光中.

有誰能改寫掌紋，或是天文？ 有誰能
改寫掌紋不改寫天文？
今晚，你在我掌中，我在你掌中
且任河水向北流，河漢向西傾
握永恆於一瞬，啊，將一瞬握成永恆

余光中.

Had I the heavens' embroidered cloths,
E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ilver light,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Of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light,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But I, being poor, have only my dreams;
I hav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Tread softly 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

William Butler Yeats


=]

都可以　隨便的　你說的　我都願意去
小火車　擺動的旋律　
都可以　是真的　你說的　我都會相信
因為我　完全信任你

細膩的喜歡　毛毯般的厚重感
曬過太陽　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熱湯　我們兩支湯匙一個碗
左心房　暖暖的好飽滿

我想說　其實你很好　你自己卻不知道
真心的對我好　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　希望他過更好
打從心裡　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細膩的喜歡　你手掌的厚實感
什麼困難　都覺得有希望
我哼著歌　你自然的就接下一段
我知道　暖暖　就在胸膛

我想說　其實你很好　你自己卻不知道
從來都很低調　自信心不高
愛一個人　希望他過更好
打從心裡　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愛玲種種便我不習慣. 她從來不悲天憫人, 不同情誰, 慈悲佈施她全無, 她的世界裡是沒有一個誇張的, 亦沒有一個委屈的. 她非常自私, 臨事心狠手辣. 她的自私是一個人在佳節良辰上了大場面, 自己的存在份外分明. 她的心狠手辣是因為她一點委屈受不得. 她卻又非常順從, 順從在她是心甘情願的喜悅."




"見了他, 她變得很低很低, 低到塵埃裡, 但她心裡是歡喜的, 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今生今世. 胡蘭成.

我的心我的子宮都像快要裂開一樣. 回暖了, 我還是感覺到冷, 要不, 便是滿身滾燙燙的. 平生以來最長的髮, 鬈鬈蓬蓬一如現狀, 立下決心要把紊亂一下子剪掉, 乾淨俐落, 有何不可. 為什麼常常要以這種象徵的儀式來正視以及推進生命, 窩囊廢對不.

在這層層的美好之中我竟然認真的難過起來了. 我希望能貪婪地讓幸福快樂瞎了眼, 不顧一切的視若無睹, 可是偏偏我的不安我的恐懼隨行如同暗湧, 因為垂手可得的, 於我來說, 太難以置信.

下午
鄭愁予.



啄木鳥不停的啄著, 如過橋人的鞋聲
整個的下午, 啄木鳥啄著
小山的影, 已移過小河的對岸
我們也坐過整個的下午, 也踱著
若是過橋的鞋聲, 當已遠去
遠到夕陽的居處, 啊, 我們
我們將投宿, 在天上, 在沒有星星的那面 .

樓下有一家花店, 老闆正準備打佯, 燈滅了一半. 餐廳伙計抽著煙, 在馬路對面四處張看. 街燈才剛亮著呢. 過了一會, 她從玻璃門走出來, 笑意盈盈. 她迎上去, 心裡歡喜得不得了, 甚麼說話都忘得一乾二淨, 只顧一味的笑.

絲蘿不獨生, 願託喬木.

機票已買好了 =]

我實在喜歡看劉美兒寫的, 本想摘錄一兩句, 最後爽性全篇捎來, 放這裡.



Saturday, March 07, 2009
關於張愛玲的二三事。
「沒有她們也會有別人，我不能與半個人類為敵。」 ﹣﹣《小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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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圓》裡，常有「顯然」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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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書忙了好幾天。問身旁的前輩，不過是短短幾天而已，《小團圓》已是暢銷書了，是不是。我喚它暢銷書可以嘛。前輩點頭說，當然，那當然，好幾回補了又賣斷，補了又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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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裡大家都是尋找《小團圓》。有些明顯是張迷，站著書架前跟他們談著談著就談了好一些時間。有些，是初次接觸張愛玲，拿起書翻了兩頁，有點猶豫，於是前來問我：《小團圓》好看嗎。那麼〈色，戒〉好看還是《小團圓》好看。我不懂答，老是說：都好看呀。後來覺得答案很敷衍，索性誠誠實實地告訴他們：於我而言，似乎沒有不好看的張愛玲。他們聽了多半會笑。另有些記錯了書名，問我還有沒有《大團圓》，聽來有趣，但細想，張愛玲不是自己說了嗎：一算約有十八萬字，真是《大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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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去了幾個晚飯。座上客都高談闊論《小團圓》。片面的印象，簡單的形容詞，就概括了我心中那麼好的女作家。聽著，心裡就肯定，嗯，他們應沒怎麼讀過張愛玲了。在他們眼中，這書也許跟一個復刻版名牌手袋沒分別。都是話題。所謂「文化修養」，就是這樣展現了。起初有點納悶，差點想中途離席。後來看開了就覺得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啊反正這讓我更珍惜《小團圓》的一字一句。而我，將要讀第二次。

張愛玲，依然是張愛玲。

晨早醒來, 喝一杯奶茶, 開始認真工作. 百葉簾外半陰半晴, 心裡有很多單純幼稚的念頭急不及待要去實現, 生活有種樸實的美好, 彷彿突然之間所有人和事都值得原諒與寬恕. 我別無他求.

原來預言早刻在你的川字掌與我的川字掌上.

love is an instinct.

"We feel with abstractions, we hardly know anymore how feeling expresses itself among our contemporaries. We let our feelings jump about in ways they no longer do nowadays. Shakespeare has destroyed everything for us moderns."

Grillparzer.

在中學門口的訪客記錄簿上我簽下名, 瞥見 natalie yau 和 stephanie tsang 端端正正的寫在對上的橫線上, 會心微笑, 當下覺得記錄簿其實不為保安, 而為讓我們知道, 誰和誰在哪一天又回來了.

雨操場的角落在我們的時代是課室, 拆卸數年了, 而今空空盪盪的擺著一列絨毛沙發和一部鋼琴. 路過的時候一位小師妹正低頭彈著 canon in d, 那是我喜歡的音樂, 我由不得停下腳步來. 在如此清冷的角落, 音樂悠揚而愉悅得過分美好, 與現實成強烈的反差, 因為情緒的不穩我只驟然覺得難過, 悲從中來. 在快要流淚之際我落荒而逃.

見到 tk 了, 心裡的委屈像嘔吐物一樣一下子湧上哽咽的喉頭, 酸澀而苦楚, 在一發不可收拾之前, 偷偷一骨碌嚥回去. 被摒棄在外, 又被撿拾了回來, 然後再被摒棄. 離開了以後步行到譚仔米線, 我已經忘了路怎麼走, 可是偏偏雙腳還記得.

你知道嗎聽你說話　
我只需要聽你說話
在你的聲音中　
安全得讓我害怕
這是一個快樂的警告　
警告我別想逃
這個特別的時刻　
判斷絕不會是你想要

「一回過味來, 就像有件甚麼事結束了. 不是她自己作的決定, 不過知道完了, 一條很長的路走到盡頭.」

小團圓 p.32.

是的, 我也知道完了, 也不是我自己作的決定. 一條很快的路而今到盡頭了, 可是未來的路, 還長著的. 或許我只需要一些時間來處置長久以來肆無忌憚的驕傲, 一步一步接受以及適應平凡而安定的人生.

張愛玲出新書了. 這樣對別人說的時候連自己也覺得吊詭. 星期天竟然跑了幾家書店才買得到, 是意外亦是欣慰. 為什麼是小團圓呢, 張愛玲說, 英雄美人之間圓滿的結局是大團圓, 可是, 我們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極其量, 也不過是小團圓.

新書發佈會那天, 跟梁同學隨便找一個在人群之中得以看到台前的角落站著. 掃視舉目的聽者, 猜想劉美兒也許會在席上一隅. 過了好久, 我留意起前面的一個人來. 背對著我的黑衣黑褲黑鞋, 低著頭在白紙上爬格子. 我根本沒法看見他的正面, 可是忽然有這樣的一個莫名其妙的直覺 - 那 不 是 馬 家 輝 嗎. 我別過臉告訴梁同學. 我緊緊掩著自己的嘴巴, 幾乎沒尖叫出來.

兩年多了, 上一次見面是進大學的前夕, 而今我都畢業了. 無獨有偶, 前幾天跟梁同學出席小思的講座, 我才繪聲繪影對她說那次跟馬家輝的奇遇就發生在這同一家書店裡. 都是巧合. 我微笑地佇立著.

UK

Lake District





山一程水一程, 到湖區去踏青, 採詩人的腳印, 背包裡要帶一本詩集.

York



沒甚麼, 因為charlotte bronte, 想看看英格蘭北部的蒼涼.

Spain



Madrid (1-2)



Toledo (1)



杜麗多古城. 聯合國世界遺產.

Barcelona (5)



=D

Austria



Salzburg (2)



聯合國世界遺產. 莫札特故鄉, 小小的安靜的城.

Hallstatt (1)





聯合國世界遺產.

Germany

Königssee (1)



國王湖, 湖畔的洋蔥頭教堂.

San Marino



這是一個小小的國家, 棲身長長的靴子之中.

Italy



Venice (5)



Burano



Florence (3-4)



Bagnoregio (1)





天空之城.

Rome (2)



Bari - Alberobello (1)





聯合國世界遺產. 這違世獨立的小村莊有一個可愛的中文譯名: 麗樹鎮. 村子裡全都是白牆尖頂的小石屋, 彷彿精靈都住在裡邊.




Naples (3)





薄餅的故鄉, 意大利南部最大的城市. 據說除了香港以外, 這便是世上夜景最美的地方.

Positano (1)





Sorrento (1)





南意高高低低的山城.

Island Capri (1)





到小島看藍洞去, 幸運的話, 會看到的.